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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入者:admin | 时间:2009-02-22 20: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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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大学毕业,我明白自己没有留在省城的希望,也就没有过多的去 找,只等回家,看能不能得到一个好的工作。亮子也和我一样,在等待着回家。
我们四个又聚到了一起,董超早一年毕业,凭他良好的表现,他进了市局当 了刑警。小峰的爸爸因为在工作岗位上牺牲的,到也没费什么劲也进了公安局, 不过暂时没有编制,去了市局和几个私人老板办的一个实体,蓝盾玻璃钢制品有 限公司当了会计。
亮子在大型机械厂当了一名车工,虽不是太好但也算是不错了。只有我被分 到了一个小工厂,对此我失望万分,和玉欣在一起觉得很自卑,她现在已经是银 行的正式职工,我一个也算名牌大学的本科生进了一家小工厂当了工人。
记得报道那天,那个身材矮小胖胖的厂长对我罗嗦了半天,不外乎我们的工 厂虽然不大,但却是我市为数不多的出口创汇的企业,有职工四百多人,每年生 产的小五金有大半出口到美国,是那里的畅销品,我们厂建于54年……好不容 易这个罗嗦的男人收了嘴,让我跟一个人去了车间。
“大刘,这是新来的,厂长让你当他的师傅,他可是个大学生啊!”领我来 得人大声喊道。
大刘看了看我,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办公室的王主任(也就是领我来 的人)也没在意大刘的表现,看样子是习惯了大刘不爱说话的样子。“大刘是咱 厂公认的好手,一手八级钳工活在整个市里也数不来几个。你跟大刘当徒弟是你 小子的福。大刘这小子我交给你了,你好好磨练磨练,看他样子也不是个孬种, 说不定以后又是一个好钳工”。
我站在旁边看着我这个刚认的师傅,大刘年约三十七八,身高大约1.75 米,比我矮一头,但看上去比我结实魁梧多了。他穿着跨栏背心,黝黑的肌肤, 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笼起,两只手很大,手指的关节粗壮,满手都是老茧。
在我看大刘的同时,他也注视着我,“嗯,是块好料子,虽说是个大学生, 但不是病秧子。”大刘总喜欢把体弱的人称为病秧子。他特别看了看我的手,一 个好的钳工,最重要的是手,一双有力而又不失灵活的手,当然还要有头脑,这 两样加起来,就是天生的半个好钳工,只要肯努力,日后一定会有出息。
“师傅,我叫狄力,您以后就叫我栗子就行,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叫我。”我 自我介绍道。
“行了,你们师徒俩也认识了,那我走了,我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了。” 马主任打声招呼走了。
师傅没有多言语,等马主任走了,在工具桌上拿起一把锉刀递给我,又从地 上捡起一个巴掌大小不规则的厚约二厘米的铁板。师傅把铁板夹好,一手扶住锉 刀的顶部,一手抓住挫把,挫身微微上斜,在铁板上来回的挫了几下,“就是这 样,没什么复杂的,你把这个铁板挫成正方四厘米的的铁板,记住,是正方四厘 米,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这里有卡尺,挫的时候注意尺寸,要不时的量 一量,行了,小子干活吧。”
整整一个上午,我就在不停的挫铁板中度过,耳边是冲床“框框”的撞击 声,车床的“吱吱”声。“天啊,这么大的噪声,还要不要我活了。”越挫越心 烦,一个分心,锉刀从左手上划过,手背上立刻少了一层皮,鲜血流了出来。我 疼得呲牙裂嘴,师傅在旁看了说:“干活不能分心,给,擦擦。”师傅递给我一 块黑糊糊的毛巾。
我看着黑糊糊的毛巾,一阵恶心,难道就用这么脏的毛巾擦?不知什么时候 我周围站满了人,不论男女都带着嘲弄和看笑话的表情。师傅的手拿着毛巾伸向 我,表情坚决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哼,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我赌气的接过毛巾,使劲的擦着手,阵阵 的撕痛撕裂着我的心。
“给。”旁边一个中年娘们递给我两张创可贴。
师傅拍了下我的肩膀,瓮声瓮气的说道:“不错小子,能做我的徒弟。我大 刘这辈子没丢过脸,收的徒弟也不能丢我的脸。行了,没事了,该干嘛都干嘛去 吧!”大刘把周围的人哄了回去,那些人在离去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善意的笑 容。
下午四点多回到家,我累得躺到在床,手指酸痛不已,头还嗡嗡的响。“难 道我就真的在这个厂度过我的一生吗?”想起前天在玉欣家,她妈妈问起我工作 的事,我把实情一说,看见玉欣妈嘴角撇了一撇,一种鄙视的神情浮上她的脸, 一想起这,我就觉得伤心。
我妈回来了,看见我手上的伤,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哪那么多事,”没来由的我觉得心烦,第一次朝妈妈大声嚷道,“没怎 么,就是破了点皮。”我把妈的手甩了出去。
妈妈有些愕然的看着我,我也有些后悔,不该朝她嚷。可是烦恼让我失去了 道歉的念头,我没有理会妈妈眼中的泪水,转身趴到在床上。
妈妈擦去眼泪,叹着气去做饭了。
“儿子,吃饭了。”妈妈叫我,一声两声,我没有答应。妈妈来到床前,推 了推我,“吃饭了,儿子。”
“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你上了一天的班。乖,听话。”妈妈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 说。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饿,不吃。”我大声嚷道。
“唉”,一声叹息在我后背响起,然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静。
我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我变的沉默寡言,整天闷闷不乐,家里也失 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看着我整天无精打采,妈妈心疼得了不得,不断的给我做 好吃的,可是我却没有什么食欲,吃的不多。
(五)舞厅艳遇
「栗子,明天什么班?」亮子打电话给我。
「上4点,怎么有事吗?」
「正好,我下8点。」亮子和我都是上三班倒,「8点我去你家,你在家等 我,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亮子穿戴整齐的来到我家。
「干吗呀,穿成这样,相对象吗?」
看着亮子上身衬衣、下身长裤,脚上蹬一双锃亮的皮鞋,「你有病呀,穿这 么多不怕起痱子。」
看看我,光着上身,出着短裤,脚上一双拖鞋。
「别废话了,快点换衣服,跟我走。」亮子神秘的和我说道。
依照他的吩咐,我穿上T恤长裤和皮鞋,跟他来到地建礼堂。
「亮子,什么时候地建礼堂改舞厅了?不放电影了。」
「屁,这年头谁还看电影,走,买票进场。」亮子推我一把说道。
花了4块钱进场,好黑啊!刚从阳光普照的外面来到这只闪烁着几个昏暗小 灯的舞厅,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和亮子站在门口闭上眼适应着,几分钟后,我逐 渐适应了,眼前隐约有了人影,一对对的男女搂抱着在舞池里晃悠。
舞曲停了,几盏稍微亮点的灯亮起,亮子拉着我快步从退场的人群中穿过, 来到舞池的西边。舞池的南北各是一排椅子,门口也就是舞池的东面是个巴台, 上面放着一些饮料什么的,西边也就是亮子拉我来得地方,散放着一些椅子和茶 几,一张茶几周围是3、4把椅子。
一个女人看见我们过来,笑着招了招手,亮子拉着我来到女人身边坐下。
「我的兄弟栗子,这是陈姐、张姐。」亮子介绍说。
「张姐、陈姐你们好。」我跟两个女人问了好。
她们两个看上去有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穿着很讲究,看的出是有钱的 人。
「亮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一支舞也没跳。」张姐轻轻扭了亮子 一把,态度很是暧昧。
「没办法,刚下班,我换了衣服就赶来了,早饭都没吃。」亮子抓着她的手 说道。
靠,搞什么搞,到现在我还是糊里糊涂,总不会是让我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 吧,我急于搞清情况,把头凑到亮子跟前说:「厕所在那,领我去。」
亮子点点头,对两女说:「我们去下厕所。」
来到厕所,我迫不及待的问亮子,「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跳舞呀。对了,我跟你说,待会跳舞的时候,不要多 问也不要乱打听,这里的人忌讳这个。你知道她们叫陈姐和张姐就行了。走吧回 去跳舞,一会你就会发现有惊喜的了。」亮子说完闪身快步走出了厕所。
回到坐的地方,舞曲已经开始,仔细听听是一首慢四。亮子和张姐已经进了 舞池。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把手伸向陈姐,握着她有些潮湿的手,两人步入舞池。
我刚摆出正常的跳舞架势,陈姐却轻轻地推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不这么跳,把你两只手环绕在我腰上。」说着,她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立马我的心狂跳起来,整个身子变的僵硬,难道说这就是亮子所谓的惊喜。
我朝四周看了看,亮子和张姐不知道晃悠到哪去了,不远出有几对男女不是 搂着脖子就是相互搂着腰。
正看着,陈姐朝我贴过来,双手一搂我,我们两个人就紧贴在一起,「跳舞 了别楞着啊。」
我有些僵硬的随着陈姐在舞池里缓缓的走着舞步。她身高将近1.7米,她 的头刚好到我的下巴,一阵阵浓郁的香水味冲进我的鼻腔,熏的我有点头晕。
随着舞曲的晃动,陈姐的乳房在我胸前来回的摩擦,再加上她的手也不是老 实的在我的腰间,而是来回的游走。妈的,这娘们真是骚浪,不一会,竟把我的 T恤从裤子中拽出,湿滑的手指在我的肌肤上滑动。
浓郁的香水,在我胸前磨动的乳房,还有那象小蛇一样的手指。我靠,我可 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男人,那根鸡巴直挺挺的在下面竖起,顶在她的小腹 上。
陈姐吃吃地娇笑道:「小坏蛋,起色心了。」
我从最初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他妈的,送上门来得东西不吃白不吃。我偷眼 瞧了一对从我身边滑过的男女,那男的两只手都插入女的裙子里面。
我也照办,我低头对陈姐说:「有陈姐这么个成熟的美女在怀,我想不起色 心也不行啊。」
我的手滑到她的屁股,隔着裙子大力的揉捏着。
「小坏蛋,看不出你还挺有经验的,和女人上过床了?」陈姐的一只手从后 面转到了前边,拉开我裤子的拉链进到里面。
「哎哟,你的鸡巴还真不小啊!」陈姐握着我的鸡巴动了几下,把头枕在了 我的肩头。
我再次朝周围看了看,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的手指沿着她的裙子边来 到她的下面,顺着她的内裤进去。
她的肌肤很滑,虽然她的肌肉已经有些松弛,不象我摸过的几位姑娘的屁股 那样结实,但是却带给我一种另类的快感,我还从来没有和成熟的女人有过这样 亲密的接触。她的屁股很大,上面的肉又肥又厚,一把可以抓起来好大的一块。
我喜欢上这样的感觉,软软的滑滑的,真舒服。
陈姐依偎在我怀里,鼻子里偶尔发出几声呻吟,手不时的撸几下我的鸡巴。
我抓了一会她的屁股,觉得不过瘾,她的阴户是什么样的?手指沿着臀缝来 到谷底,这里已是溪水潺潺,摸摸她的大阴唇,捏捏她的阴蒂,再把手指插进她 那滚烫的阴道里,我好象一个钢琴家,在这里尽情的弹奏着我最拿手的乐曲。
舞曲很长,长的仿佛时间已经停滞。我也顾不上鼓点,只是偶尔在原地踏两 步,更多的时候我们两人都停下舞步,互相抚摩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快要迷失的时候,陈姐的手离开我的鸡巴, 在我耳边说道:「快把手拿出来,舞曲就要停了。」
我慌忙把手拿出,两只手都已是黏糊糊的了。我怪笑一声,把手上的淫液抹 在陈姐的大腿上。
陈姐吃了一惊,使劲掐我一下,「你要死啊,往那抹。」
曲停灯亮,我朝周围看去,大部分人都神情自若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也有几 个看起来是新手,女的裙子还没落下来,而男的则手忙脚乱地拉着裤子的拉链, 所有的人对此都好象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坐在位子上,我扫了一眼舞厅,人不是很多,大约有个三四十人,对偌大的 舞厅来说,这点人实在不算什么。我接着偷偷看了看陈姐和张姐,看来她们真的 是在这里混了很久了,两人脸不红气不喘,自自然然地喝着饮料。
亮子捅了我一下,冲我眨眨眼笑了笑,我也会意的笑了。
当舞曲再次响起,我和亮子换了舞伴。我又领略了张姐裙下的风光,比起陈 姐来张姐更显得骚浪,这娘们连内裤也没穿,正好方便了我。说来也是奇怪,我 最初碰到的女人都属于阴毛很多那种,张姐和陈姐也是。
出了舞厅,亮子告诉我,「这里的女的大都是三十多的离婚,或丧偶的有钱 人,也有一部分人是鸡,不过不是很多。在这里不要去打听别人是干什么的,叫 什么名字,看着对眼就在一块跳几支舞,完事后各走各的,谁也不认识谁。」
「我操,这俩娘们真够骚的,一个一上来就扒我的衣服,另一个连内裤也不 穿,幸亏我也是久经考验,不然马上就得缴枪。」我边骑车边笑着对亮子说。
「我比你也好不到那儿去,第一次我同事带我来得时候,我当时就有点蒙, 操,我那见过这种事,来了几次后就习惯了。不过他妈的,我到是真想尝尝这俩 娘们,不知道她们在床上又是怎样的风景。」亮子一脸的淫样。
「我踢,你瞧你现在的样。」我在车子飞起一脚踢向他,吓的我旁边的一个 骑车老头差点趴下。
和亮子这么胡闹后,我的心情总算舒展了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要把我郁闷 死了,我长长出了口气。
(六)得惊喜
「栗子,厂长叫你。」这天我正在车间干活,哪个白白胖胖的办公室马主任 来了。
「什么事,马主任。」我放下活,拿起一堆棉纱擦着手。
「好事,一会回来不要忘了请客。」马主任笑呵呵地说。
「好事,什么好事?给涨工资?」我在心里嘀咕着。
他妈的,我每月的学徒工资才三十几块,加上福利什么的不过七十多,这他 妈的也太少了,连买烟的钱都不够,更别说上舞厅跳舞了。我上班到是上班了, 可管我妈要钱的次数也多了。
一听说有好事,车间里最八婆的的娘们李月兰一把抓住马主任,打听起什么 事来。看这样子,马主任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我只好自己去找厂长。
一见我近来,大嗓门的厂长说道:「小子,你挺有料啊!」
厂长是个不拘小结的人,爱和工人开玩笑,我们都不怕他。
「什么呀,我有什么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吗。」我笑着说道。
「给,自己看。」厂长啪的扔到桌子上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我拿起信封一看,是牛皮纸的,最醒目的地方印着一行字: 「S市人事局」。
「小子,别打马虎眼。你个大学生不会连人事局三个字也不认识吧。你小子 行啊,瞒的够紧的,直到人事局来函调你的档案,我才知道,你小子原来不简单 呀!」厂长走过来猛的给我一巴掌。
他这一掌差点把我打趴下,要知道当年他可是抡五十磅大锤砸铁的。
「调档案?人事局调我档案干吗?」我决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的不知道。
厂长看我好象真的不知道,裂了裂嘴:「你小子连人事局调档案干什么都不 知道?要不是看你平时挺实诚的,我现在就给你个大耳刮子。你小子有福了,要 到市政府上班了。」
「什么,什么,到市政府上班?」我没听错吧,我没做梦吧,我暗暗掐了一 下自己,好疼,不是做梦,这个巨大的喜讯差点没把我轰个跟头。
厂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要不是我看过你的档案,知道你在本市没有 什么亲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只能说你家祖坟上冒烟了,这种好事落在 了你的头上,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过两天,通知一到, 你就要到市政府上班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的车间,反正我现在整个人都晕忽忽的。满车间的人都围 上来朝我嚷嚷。
「哦,请客,我请……」我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一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 出来,一快手的人一把抢了过去,奔出了车间大门。
师傅来到我的面前,使劲地拍了拍我,「下班到我家喝酒,咱爷俩好好的喝 喝。」
「嗯,呵呵……」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会呵呵傻笑。
下班来到师傅家,师傅掏出一包花生米,弄了几根黄瓜,拧开一瓶白酒说: 「小子,从你进厂哪天,我就看好你,你小子有股不服输的狠劲,象我。我本以 为我的这手活你回继承下来,不过现在看来,那是委屈你了,一个大学生干一辈 子钳工,想想也觉得可惜。现在好了,你小子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来,干。」
师傅祝贺的口气中带着一点失落。
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一个好师傅难找,一个好的徒弟更难找。师傅是真心的 培养我,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千方百计的锤打我,他就是希望我以后 能有出息,让别人一提起狄力来,都要竖器大拇指说,是一个好钳工。
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对师傅的感激之情,拿起面前足有半斤的大碗,一口气 喝了个精光,「师傅,我……」。
「啥也别说了,你以后就是官场中人了,记住师傅的一句话,做人要有自己 的良心。」师傅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记着了,师傅。」酒喝的有点急,上头了,我连连打了几个酒嗝。
一包花生米,几根黄瓜,我和师傅干掉了两瓶白酒。出了师傅的家门,我忽 然感到一阵茫然,忽然害怕今天的事只是上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我有些害怕。
我坐在离师傅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我把头埋进怀 里,无声的抽泣着。
天黑了,路边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公园里没有几个人 了。我拍拍屁股上的草,推着车走出了公园的大门,再次回想今天厂长说的话, 我乐了,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是真的要去市政府上班了。
我兴冲冲的回到家,一进门就把妈妈抱起来转了几个圈。
「妈,妈,我要到市政府上班了,我要到市政府上班了。」我高兴地大嚷。
「放我下来,小心摔着妈。」妈妈脸上露出难言的笑容,并不是很兴奋。
妈妈一把我搂住说:「妈怎么不高兴呢,我们栗子有了好的工作,妈高兴还 还不及呢,我是太高兴了,没法表达出。」兴奋的我并没有觉得妈妈的话言不由 衷,我依然沉浸在幸福中。
「你喝酒了?」妈妈闻到酒气问我。
「嗯,和师傅一起喝的,我们俩人喝了两瓶,厉害吧。」我象个孩子一样, 在屋子里转着圈,兴奋的说这说那。
妈妈坐在床上,看着兴奋的我,这两个多月来,我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一 改平日的死气沉沉。妈妈暗想,这一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呢。
我坐在床边,依偎在妈妈怀里,看着妈妈沉思的样子问道:「妈,你想什么 呢?」
妈妈顺势搂着我说:「没想什么。」
「哦……」我把头枕在妈妈的怀里,憧憬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我当上了科长、处长、市长,说不定还能当上省长、省委书记。此时的我那 里知道,这宦海的深浅,表面里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水下面却危机四伏,暗流 礁石,还有各种各样能致人与死地的恶鱼,一步小心就会船毁人亡。
妈妈一面爱怜的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说:「栗子,就要到市政府上班了,妈 有几句话跟你说。市政府不比你上班的工厂,那里面的情况复杂的多,你刚去容 易说错话,办错事。听妈话,到了那你要少说话,多做事,和每个人都要搞好关 系,我就怕你那个急脾气,点火就炸,其实你不适合在机关工作。」
我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口中光是哼着哈着。妈妈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只是抚摩着我的头发。
(七)忆往事 喜悲各半
在焦急和忐忑不安中等待了两天,终于等到厂长把我叫去,「给,小子,通 知来了。」
我有些颤抖的接过通知,打开一看,上面通知我明天早上到市政府某处一科 找朱科长报到。
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也乐开了花,「厂长,我能不能请个假?」
「小子,还请什么假,从你接到这通知开始,你就不是我们厂的人了,还请 什么假?有什么事就去办吧,记得还有工资要结算,不要忘了。」
我和厂长说了声谢谢,转身朝车间跑去,和师傅打了招呼,换了衣服去找玉 欣。来到玉欣所在的银行,看见我来了,玉欣装作没看见我,冷着脸不理我。我 知道最近我很少来找她,这也怨不得我,我实在是怕了她妈的那张冷脸。
我爬在柜台前,小心的陪着不是,惹的她的同事咯咯直乐,最后我实在没办 法了,只好把通知拿了出来,炫耀地递给她。
她好奇地接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我神秘地说道。
「哦……」我的神秘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打开一看,惊讶地叫了起来, 「啊,你调到市政府上班了!」
她的同事听见了,都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从她们的口气中,就 可以得出她们羡慕的很,也有人问我是怎么进的市政府,也有恭喜玉欣和我的, 我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在银行里混到玉欣下班,和她去了她家,我终于能仰起头进她家的门了, 吃了一个痛快的饭,玉欣妈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妈的,这个老巫婆,要不是你女 儿,看老子吊你。
离开她家,我又奔到小峰所在的宾馆,找他混了一个下午,期间和董超和亮 子联系了,告诉他们我要请客。
「喂,栗子,我说什么事啊,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小峰再一次地问我。
「NO,到饭店我才说。」我再一次地拒绝了他。
「靠……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说就不说。哎,我说哥们,你就招了吧,好不 好?」小峰拿出缠人的本事。
「不说,打死也不说。」我坚定自己的立场。
在我们老据点新生饭店的包厢里,小峰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上点菜,又一 次的问我。
我把事情说了,他们三个惊的张大了嘴,这正是我要得效果。愣了片刻,小 峰狂叫起来,「老板,上好酒,点好菜,我今天要吃死个他丫的,妈的这么好的 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我郁闷啊!」
几杯酒下肚,小峰问我,「你丫的,怎么混进市政府?妈的,有这么硬的门 子,丫的你瞒的够深的。」
「就是,哥们,给他来个满清十大酷刑,让他从实招来。」亮子也起哄道。
只有董超老实,没有掺和进来,只是在面带微笑一边喝酒看着他俩和我闹。
「我有什么门道,你们会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进的市政府,我还纳闷 了。」我解释道。
我家的情况他们也是门清,对我的说法还是认同的。小峰摇着头直夸我的命 好,他这一说命好,我看见亮子的表情一下变了,神色黯淡下来。
我急忙说:「什么命好不好的,喝酒。」
小峰的这声命好勾起了亮子的伤心事,那是在大三的下半年,上届的师兄师 姐都忙着找工作的事,学生会主席重选。亮子开始为这个事上窜下蹦,忙的不亦 乐乎。
此时的他是文学社的社长,学生会委员,在各位老师眼里也算是个出色的人 物,有组织能力,有工作能力,按说这个学生会主席应该会落在他手中。可他还 是很担心,说有另外一个家伙和他竞争,他怕争不过那个叫陈奇的,让我帮忙。
「拉倒吧,我能帮什么忙。当初你让我帮忙给文学社投稿。我费了好几天的 时间,连球都没打写出来得东西,你看过之后来了一句比初中生写得还差,一把 火给烧了,还让我给你帮忙。」我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件事也打消了 我吃文字饭的幻想,让我明白不是那块料。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你请两天假,到那家伙的老家去,在那发一封 信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信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说完递给我一封信。
我打开信看完后说道:「哟,字写的还满清秀的,不象小梅的烂字,谁给你 写的?」一边说我一边大乐,整个一个现代版的陈香莲,行行都是充满了怨情, 字字都是怨曲,把那家伙说的比陈世美还象陈世美。
我举着信说道:「你小子行啊,写的真让人悲痛欲绝,恨不得把那家伙给吃 了。」
亮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样,栗子,哥们这手搞的还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怎么感觉有点假,不是你虚构的吧?」我问他。
「屁,这事百分百真实,不做到知己知彼如何百战百胜,不明白敌人的弱点 在哪里,又怎能给他致命一击。这可是我从他老乡口里弄出来的真东西,这小子 高中一毕业就和这信的主人睡了。现在他勾搭上校花张丽娜,把那女的给甩了。 那女的到他家闹了好几次了,就差没来学校了。我这也是替民伸冤,把她的心声 给领导汇报一下。麻烦你到他老家给咱们团委书记寄去。」亮子的双眼又开始烁 烁放光,每次见他这样,我都有点害怕。
「我不行,我是你的死党,这省大谁不知道,我无缘无故失踪几天,难保不 走漏风声,不如你去找小峰,让他帮忙。」说实在的,我对这勾心斗角的事不感 兴趣,这点大概随我妈,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灵机一动给亮子出了个主意,也算耍了了小心眼。
「操,看不出你丫的有料啊,想的比我还周到。对,找小峰帮忙。」亮子给 了我一拳说。
亮子把事和小峰一说,小峰立马就答应了,他对这种事最感兴趣了。为此他 还给亮子出主意,多写几封信,最好是给陈奇的班主任、系主任,甚至每位校长 一人一封,把这小子彻底搞臭。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亮子如愿的当上学生会主 席。
那小子也彻底在省大臭了,就连他自己也认为是那女的写的。当团委书记找 他的时候,他支吾着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更加坐实了他这个现代陈世美,那校花 陈丽娜也和他说了拜拜,不久就投入到亮子的怀抱。
为此,我特别讽刺亮子,说他喝了那小子的洗脚水。亮子说:「操,什么叫 喝了他的洗脚水,我这是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把他打垮,明白吗?」
我确实不明白,精神上我明白,但你怎么从肉体上把他打垮呢?我不明白, 但我也懒得问,值得我关心的事不多,我也不愿意费那个脑子。
转眼到了毕业,我明白自己没有留在省城的希望,也就没有过多的去找,只 等毕业回家,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好的单位。亮子的努力没有白费,系主任已经 通知他省报已经属意于他,他毕业就可以到省报报到了。
可是命运偏偏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在临近毕业的几天,亮子妈妈得了重 病,一下子卧床不起。亮子和他妈妈自小相依为命,感情特别的深,他也特别的 孝顺,当听到这个消息后。
他拉着我和小峰来到小酒馆,边喝边哭,「我妈妈都是为了我,才病到的, 要不是我上学花钱,我妈也不会病到,我对不起我妈。」
他号啕大哭。
那天他喝多了,吐的一塌糊涂,累的我照顾他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了,栗子。」
「说什么呢,不当我是哥们了。」我递给他一毛巾。
他长长叹了口气说:「明,这就是明啊。高三毕业,轮到我得不到保送的名 额,大学毕业,本来可以留在省报。可是我不能呀,我得回去呀,我妈还要照顾 啊!」
「你是不是还没醒,说醉话呢。这好事你放弃了要也要不回来啊!你妈有我 和小峰还有董超呢,我们就把你妈当成自己的亲妈一样伺候,不方便的话,我还 可以找玉欣帮忙,你千万别犯混。」我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急了。
「不,我必须回去,我妈是我病到的。」亮子坚定的说道。
我没有办法再劝他,只好随他去了,校花看他放弃了省报的工作,也和说了 拜拜。我为他抱不平,他是或算了,就是嫁给我,她也不是伺候我妈的主,随她 去吧。
他妈到底还是去了,在他回来的半个月后。
这天,亮子又喝多了,拉着我们几个的手说:「你们瞧着吧,我不会总这么 倒霉的,我不会当一辈子工人,我不信命,我一定能混出个人样给你们看的。」
我们都说会的,凭亮子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往后别喝这么多的酒 了,就三两的量,非要跟我们拼酒,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
第八章 起邪心 情戏艳母
我把亮子送回家已经是11点多了,进门看见妈妈还没有睡觉,坐在床上发 呆。
「怎么了,妈,怎么还不休息,不舒服吗?」
「没有,在等你,你一天没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多让我担心啊。」
「对不起了妈,中午我在玉欣家里吃的午饭,晚上又和亮子他们在一块聚了 聚,喝了点酒。」我爬上床,把头枕着妈妈的大腿上道歉道。
「以后记得,不回来先往家里来个电话,知道吗。」妈妈说道。
「是,老妈,尊旨。」我嘻嘻哈哈的答应着。
「睡觉吧,太晚了。」妈妈说。
「妈,我想在这睡。」看着妈妈只穿着乳罩和内裤躺在床上,我的心一动。
这几年来,我也和女人上过床了,也看了太多的A片,心灵早已不再是纯洁 的了。
「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妈妈无奈的说。
借着酒劲,我把头枕在妈妈的胸前,这次不比上次,这次我完全是把妈妈当 成一个女人来看待的。
妈妈搂着我,手温柔地扶摸着我的头发。
我的头在妈妈的乳房上拱来拱去,妈妈察觉到了,低声地笑着问我,「小坏 蛋,又想吃奶了?」
我在鼻子里嗯了一声,妈妈把衣服撩了起来,这次妈妈没有关灯,在灯光的 照耀下,妈妈的身子白的有些耀眼,粉红色的乳头在洁白的身体上煞是醒目。
我仔细的看着妈妈的乳房,惊奇的发现,妈妈右边的乳房根处有一棵黑痔, 上面长着几根细长的黑毛,在洁白的乳房,粉红色的乳头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的 淫靡。我看了一会,张口含着了妈妈的乳头吸吮起来,两只手也分别抓着了妈妈 的乳房。
我这次的亲吻,不再象上次那样只是吸吮乳头,我现在可谓是经验丰富,舌 头不停地在妈妈的乳房上游走,从乳头到乳晕,再把整个乳房舔了一个遍。从上 到下,从下到上,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我尽情享受着妈妈乳房带给我快感。
我的鸡巴在小内裤里已经勃起,窄小的内裤弄的鸡巴有些难受。我悄悄地用 手调整了一下鸡巴的姿势,让它取得了一个我认为舒服的姿势。妈妈的大腿紧贴 着我的腿,我悄然变化了一下身体的位置,由平躺变成了面对妈妈侧卧,凸起的 档部轻轻地靠上了妈妈的大腿。
妈妈感觉到了我这个变化,但她并没有把腿收回去。相反,我到觉得妈妈把 腿又往我这里凑了下,我的档部和妈妈的大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我的一只手不在摸捏妈妈的乳房,而是向下沿着妈妈平滑细嫩的肌肤来到妈 妈的腹部。我的手掌在妈妈的腹部来回的游动,手掌感觉到妈妈的腹部并不是很 平滑,有些淡淡的斑纹,当时我不知那是什么,直到结婚后玉欣给我生了儿子, 我才知道那是妊娠斑。
妈妈一手摸着我的头发,一手摸着我党饿来年,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妈妈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象在想着一些什么。
在我亲了妈妈一会乳房后,妈妈从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词语。一开始我 没有听清楚,当妈妈再一次吐出这几个词语的时候,我仔细地听了一下是:「哦 ……雨尧……我的雨尧……」
雨尧是人名吗?他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在妈妈口中听过呢?
我有些嫉妒,妈妈在我亲她的时候,她竟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是谁?我 把妈妈接触过的人想了一个遍,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算了,不想了,还是享受眼 前的美味不吧。
我把手悄悄移到妈妈的内裤上,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纯白的棉质内裤,妈妈的 衣服都是比较保守的,无论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都是最普通的那种。
隔着妈妈的内裤我隐约能感受到里面的阴毛,妈妈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没想 到她的阴毛这么多,而且比较粗,隔着内裤摸去,感觉是沙沙的。
我在妈妈小腹上摸了一会,见妈妈没有动静,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往下,来 到妈妈胯间那凸起的地方。妈妈的腿稍微分开了一些,正好方便我的行动,我没 有在那地方做更多的停留,手一滑就来到阴道的部位。
妈妈已经有些动情,内裤中间已经湿了,我轻轻动了几下,然后抬头看了看 妈妈。还好,她还是闭着眼,不知道她注意到我这个举动没有。
我大着胆子用手指隔着内裤往阴道里勾了勾,妈妈发出一声娇哼「嗯」,这 声吓了我一跳。我立即停止了动作,手指僵在那里。过了片刻,没有发现妈妈有 什么举动,于是我再次动起来,手指朝里顶了顶,然后抽动了几下。
隔着内裤毕竟不方便,于是我沿着内裤边,手指溜了进去。手指进入了一个 潮湿闷热的空间,阴毛将我的手指包围在中间。我的手指就象一个刚从乡下来到 城里孩子,看着什么都新鲜惊奇。
我没有将手指立即插入阴道,而是在妈妈的阴道外面探索着,摸摸阴毛,触 触阴唇,粘滑的淫液沾满了我的手指,好几次阴毛缠上了我的手指,我没有注意 到,一动之下,妈妈大概感到了一丝疼痛,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
到了最后,我的手指终于插进妈妈的阴道,里面很烫,烫的我心慌,烫的我 意乱,烫的我神魂颠倒。我完全忘记了吸吮妈妈的乳头,妈妈的乳头只是停留在 我的口中,我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妈妈的那方寸之地。
妈妈的身体扭动几下,嘴里又发出了「雨尧,雨尧我的爱人」的声音,突然 妈妈睁开眼睛,和我的眼睛打了个对眼。
妈妈立刻感觉到下体里有异物,她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发出一声低呼:「栗 子,你在干什么?快把手拿出来,我们做了什么呀……」
看到妈妈因为惊慌而有些变形的脸,我也感到一丝害怕,把手指退了出来, 我悄悄看了一下手指,指头肚上还留有妈妈的淫液,在灯光下闪着光。
妈妈慌乱的往边上靠了靠,然后问我,「栗子,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说实话,她也知道我做了什么,之所以问我,不过是要掩饰而已。我不知道 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我把手指插进你我的妈妈的阴道里吧。我傻呆呆地看着她, 妈妈也呆呆地看着我,谁也无话可说。
良久,在我口中飘出一句听起来好象很遥远的声音:「妈,我爱你,我真的 好爱你。」
妈妈似乎镇定下来了说道:「傻儿子,太晚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到市政府 报到呢……」
第九章 报到
八点半,我准时来到市政府某处一科找到朱玉新报到。
朱玉新看完信后,握住我的手说:「欢迎你这个省大中文系的高材生来我们 科室上班,我领你去和其他同事见面。」他带领我来到隔壁一间大办公室。
我注意了一下这办公室,办公室里隔出了一个小间,四方的房间里有了一个 拐弯,拐弯处摆着一张电脑桌,桌旁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打字,听见科长的声音, 她转过身站了起来。屋子其它地方摆放着五张办公桌,其中三张桌子边分别坐着 二男一女,看见科长带着我进来,都站了起来。
科长指着他们四个给我介绍说:「李青、贾余风、胡悦和陈玉香,这是新分 来的省大中文系毕业的狄力,大家欢迎。」
在科长介绍的时候,我也在打量着众人,李青和贾余风都是二十七、八的样 子,李青稍高,长了一张惨白的脸,两只眼睛又细又长,很怪异;贾余风是一平 常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在电脑桌旁的叫陈玉香,是打字员,看上去和我差不多 大;另一个三十多岁,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叫胡悦。
胡悦看样子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科长刚介绍完,她就笑着叫道:「朱科,今 天狄力加入到我们这个革命队伍来,为了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中午是不是在迎 宾楼安排一下。」
朱科长看样子对她已经习惯了,笑着说:「行啊,有你这个银行家的夫人请 客,我们大伙都去。」
胡悦笑道:「我的朱大科长,你就真的一毛不拔,别忘了狄力现在可是你手 底下的兵,不是我的。还是你签单,大家吃一顿算了。」
朱科长笑呵呵的看着胡悦说:「你把心眼全用在这上面吧,工作上用点心比 什么都强,你要是一个月不给我弄出点事来,我天天请你的客。好了,不开玩笑 了,中午科里请客,大家一起聚聚。」
听了科长的话,胡悦像个小丫头一样跳了起来,「科长英明,科长伟大,科 长万岁……」
「行了,行了……一顿饭我就成了伟大的毛主席了!走,小狄,跟我到这儿 来。」朱科长回了胡悦一句后,领我朝隔出的那间屋走去。
推门进去,屋里摆着两张桌子,一男一女分坐两边。
朱科长指着男的介绍说:「宋文东,咱们科里的元老,各方面的工作都拿的 起放的下。」又指着女的说道:「这位是苏舒副科长,你以后的工作由她给你安 排。文东,苏舒,这是新分来的大学生狄力,省大毕业的,苏舒,人我可交给你 了,一会你安排吧,对了,下午有个会,处长要的那份报表你弄出来没有?」
苏舒三十七、八,长相还可以,衣着打扮很得体,很有气质,「科长,报表 我弄好了,已经交给玉香了,待会我问问她。」
这期间,宋文东只是冷漠地对我点了下头,算是和我打了声招呼。我最怕和 这种不阴不阳的人打交道了,幸好他不是我的上司,一点也不像朱科长那样平易 近人。
等朱科长走后,苏舒微笑地对我说:「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一下座位。」跟 着她又回到那大办公室,她指着其中的一张桌子对我说:「你就坐这儿吧,你刚 来,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向他们几位请教,具体的工作过两 天再说。」
安排好我后,她问陈玉香,「处长要的那份报表打完了没有?」
「快了,中午下班前就能打好。」陈玉香回答道。
苏舒道:「抓紧点,下午处长等着开会用呢。」说完回到自己的屋。
刚好,我的桌子和胡悦的紧挨着,听见她小声嘀咕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来她和苏舒不是很和睦。
李青、贾余风和胡悦都是健谈的人,一会就和我打成一片,陈玉香闷头在一 边打字,没有加入到我们聊天的行列里来。事后,我了解到,她本身就是一个不 爱说话的人,喜欢低着头,她个子不高,不到1.6米,皮肤挺黑的,模样也不 是很好看,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她才总是低着头,不爱说话。
胡悦和她正好相反,胡悦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细细的两道弯眉,薄薄的嘴 唇,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在他们的感染下,我就在没有拘束,轻松的聊天中渡过了我在市政府的第一 个上午。下了班,全科的人除了那个阴阳八卦的宋文东说家里有事外,其余的都 到了迎宾楼。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喝酒,但是这种场合还是第一次遇到。席间,我不知道说 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傻呵呵地笑。自科长开始,每个同事都向我敬酒, 我除了说声谢谢外,就是实在的端起酒杯,一口一个干了。
我的这个表现,惹的胡悦大呼小叫:「哟,狄力你酒量不小啊!朱科长,我 们一科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又多了一位酒仙,到时候和二科、三科比比,非把他 们喝趴下不可。狄力,你也不知道敬科长一杯,怎么能光让科长敬你呢,也不怕 科长怪罪你?」她在嘻哈中指点了我一下。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都是科长他们主动和我喝的酒,现在我应该回敬在座 的诸位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胡悦一眼,举杯向朱科长 敬酒。
朱科长和我碰杯后说:「狄力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娃,社会经验少,我有什么 好怪罪的。胡悦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增加狄力的压力。没事的,狄力,多有几 次这样的酒场,经历的多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又依次从苏舒开始,挨个敬了一个遍。胡悦还不没算完,逼着我又敬了一 轮,说是好事成双。这几轮下来,我喝了大约有半斤多酒,看到我面不改色,手 不晃的样子,朱科长脸上露出了笑容:「狄力不错,人实在,酒量也不错。」
胡悦在一边插话道:「对,科长说的对,这样的干部才值得培养。那句话是 怎么说的来着,能喝一两喝三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半斤喝一斤,这样的 干部才放心。狄力,你还不再敬科长一杯,让他好好培养培养你,也好放心。」
李青在旁打趣道:「胡姐,你就是天桥的把势,光说不练,你是能喝三来两 喝一两,能偷便偷;能喝一斤喝半斤,得过且过。滑头的很,你怎么能让人放心 呢。」
众人哄堂大笑,胡悦从座位上蹦起来,追着李青打。
朱科长端起酒杯说:「胡悦是话多事也多,狄力我下午还有个会,喝完了这 杯,谁让你再敬我,我也不喝了。你和他们喝,他们几个也是很能喝的。」
这顿酒下来,我大概喝了八两多,虽然没有喝多,但是也觉得有点晕了,好 在人还清醒,没有出丑。这顿饭,让我看出点门道来,苏舒和大家之间关系不是 很好,场面上的话不多,也不和同事们说笑,大家也都刻意的躲避她,她和朱科 长一点也不一样。
回到办公室,胡悦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给我,让我醒酒。
我马上对她的好感增加,觉得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我接过茶杯说道:「谢 谢,胡姐。」
胡悦对我说:「狄力,你刚到社会上来,什么也不知道,以后长个心眼,喝 酒的时候悠着点,就算量大,也不能这样喝。你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着呢,象你这 个喝法,早晚会出胃病的。」
听见胡悦对我这么说,李青和贾余风同时插嘴道:「胡悦,你不要教坏革命 同志,你在酒桌上滑头就算了,还想把狄力拉下水,我们是坚决不能答应地。狄 力你别听她的,该怎么喝就怎么喝,娘们哪知道我们男人的豪迈。」
胡悦听了,笑着骂了他们几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心里感到一丝集体的 温暖,也许我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吧。
第十章 费心机 各有所得
半年的时间过去,我对工作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其实我的工作很简单,无非 是写写什么材料,做个报表什么的,有以前的那些在,到时候稍做改动,就算完 成了。
我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喝茶聊天,我喜欢喝茶就是这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再不 就是有人请客或是我们请别人,反正是天天不断。我在酒桌上越来越成熟,各种 敬酒喝酒的词背了一大堆,再也不是刚上班的那个只会傻喝酒,什么也不会说的 人了。
半年的机关生涯,让我感叹中国最好干的职业就是机关公务员,如果你没有 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的话,这绝对是一个轻松、稳定养老送终的好职 业。
当然,你如果要想在官场上闯出一条路来,这又是中国最难走、最血腥的一 条路,每上一个台阶,都是踏着别人的尸骨,踩着刀尖冲过来的,没有点头脑和 体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亮子经常来找我拼酒,每次都大醉。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他离开车间的最 重要的一个手段,我也没细问。不过他的酒量到是越来越好,最后能喝一斤多, 我取笑他终于出师了。
他还迷上了麻将,整天将心思放在麻将牌上,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每天都 和人打牌,经常把工资输的精光,跑来找我们几个借钱。他是在他妈妈去世后迷 上麻将的,我猜是不是他妈妈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先是和师兄弟们打,输赢不过十几块。后来越打越大,经常在二、三百左 右。那时他的工资不多,才七十多,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亮子不知怎么和他厂的一位副厂长攀上了亲戚关系,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是个 迷,无论我们怎么问他,他就是不说。他管那位副厂长叫二叔,有了这层关系, 他的麻将友就不再是师兄弟了,而是变成了科长、车间主任什么的。
亮子是个聪明人,麻将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被他玩的精通了。再打牌, 他就输少赢多了。我陪他玩过几次,如果是和他的师兄弟玩,他几乎没输过,五 毛一块两块的局,他最多一次赢了二百多。不过和领导们玩,他没赢过,我坐在 他后边看,有时明明是自摸的牌,他也打出去,分明是故意不想赢。
他妈妈留给他的那间宿舍,基本成了一个麻将窝,每天的人川流不息,连门 都不用锁,进来出去大都是有点职位的人。这个状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亮子终 于告别车间,进了销售科干上了业务员。
我这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找我拼酒,为什么沉迷于麻将中,他早就有了长远 的打算。
我问他为什么不在文字上下工夫,他的文笔还是很不错的。
他听了摇了摇头说:「我不觉得我玩文字能有什么出息,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天生就是在工厂里混的命。」
当了业务员,亮子手里的钱多了,可是麻将却打的少了,主要是他在外面东 奔西跑,时间少了许多。
相比亮子而言,我安稳多了,正点上班,正点下班,没有酒场的时候,陪陪 玉欣,这个小妮子全身上下都让我摸遍了,就是坚守最后的那到防线,说什么也 不让我突破,要留到洞房那天才给我,气的我牙根疼。
舞厅我是没时间去了,再说我也不愿意一个人去,我这人好热闹,基本上不 会一个人行动。
偶尔我也会去找小峰玩,他的公司包了一家宾馆的房间,大的很,有几张桌 子,还有床,有时候在那玩的晚了,连家也不回,直接在那睡了。
小峰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很会来事,懂得看人。没多久,他就和那帮搞玻璃 钢发财的老板称兄道弟起来,俨然像亲兄弟。
这天,小峰给我讲了一个事。
(以下,是小峰的自诉)
「小峰,最近有事吗?」卫京问我。
「没有,有事吗?卫哥。」卫京是我刚不久磕头认的大哥,比我大三岁,已 经离婚三年多了,现在还是个单身王老五。
「明天和我跟王哥去趟北京,怎么样?」卫哥问我。
王哥是他们这伙人中最大的,今年四十五,卫京他们这伙人基本上都是他带 出来的,都认他当师傅,不过他不让卫京他们叫他师傅,总是让他们叫他王哥。
「没问题,卫哥你上北京联系活?」我问道。
「也算是吧,上次去了一次,没有回话,这次我想再看看,能不能弄成。这 次去主要是陪王哥去。」说道这他压低了嗓音说:「王哥这次去北京带了一百五 十万现金,他不想声张,要咱俩给他当保镖。」
「什么?!」我的妈呀,一百五十万现金,这是多少钱啊!
「嚷嚷什么,我跟你说,王哥通过人跟陈希同的儿子搭上了线,如果这次的 一百五十万能送出去,北京西客站通风设备的一期工程就能拿下,说不定还能弄 到以后的。」卫哥轻声跟我说道。
第二天,我和卫哥陪着王哥租车去了北京。到了北京某宾馆,王哥叫我们看 着钱在车上等他,他先上去找人问问,看看什么时间公子有空。
接下来的几天,王哥守着钱箱子在宾馆里足不出户,到是卫哥带着我跑了好 几次北京设计院,去找某设计师。那设计师的女助手两个字牛逼,大学毕业没几 年,收钱连眼都不眨。
每次去,卫哥事先都准备好一个信封,里面装着1000块钱,进门就扔给 她,她连看都不看,就收了起来。
我问卫哥送了多少,卫哥说:「加上上次来北京,前后给她近一万,某某设 计师给了将近五万。」
「两次就掏了六万,这连工程的毛都没见到,卫哥你不怕钱打水漂吗?」我 担心的问道。
「没办法,这行就是这规矩。钱要先送出去,按工程款的多少的比例送,如 果到时候他不把大部分的钱退给你,这活基本就是你的了。他们也有原则,能给 你的,你就不能少他一分,如果给不了你,他也会退回你大部分的。我这次跑的 活,按规矩要给他十二万的,这才五万,还差七万呢,我给那个小丫头钱,就是 想拉个近乎,到时候能提前知道点东西。」卫哥给我解释道。
我还真没想到他们这行有这么复杂,道道还真多。
王哥的钱在北京待了一个星期,终于还是送出去了,为此他得到了一个北京 西客站通风设备的合同,一期六百万的活,预付款给了一百八十万。
据王哥讲,这是看了公子的面子,要不然也就给个几十万意思意思了,这趟 没白来,合同规定,货到结算剩余钱款,这一百五十万送的值。
我不知道他们这行利润有多高,不过看王哥能预先送出去一百五十万,这利 润低不了,我背地里问卫哥,王哥这趟能挣多少。
卫哥给我算了下,「这六百万的活成本大约是一百二十万,加上送出去的一 百五十万,合起来是二百七十万,再加上给其他人的回扣,王哥大概能落下个二 百三、四十万。」
这么多,怨不得他们有时候好几个月不开张,揽不到活也不着急,总是把一 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话挂在嘴边,这利润也太大了,不算送出去的 钱,光这笔活,王哥的毛利就是四百八十万,别说三年十年不开张也不发愁啊。
听了小峰的讲诉,我跟听天书一样傻了眼,想想吧,我每月工资才一百三十 八块钱,人家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万,我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
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们干吗吆喝公安局搞挂靠,每年白送公安局一百多万 呢?
小峰给我一个「你傻啊」的白眼说:「他们和公安局挂靠,能得到正式的公 安局的介绍信,正式的警服,其中几个人还弄到了警官证,有什么好处,你自己 想吧。」
我一脸的恍然大悟,其实当时的我还是不很明白,想想当年的我还真傻的可 爱。
第十一章 下乡扶贫
“狄力,你工作已经半年多了,你的表现,领导都看在眼里,对你很满意, 政治上你积极要求进步。我看了你的入党申请书,写的不错,决心很大,组织上 对你寄予厚望,现在呢想再给你压压担子。市委、市政府联合下文的通知,你也 看到了,这次市委、市政府响应中央号召,市委、市政府以及市直各单位的领导 带队下去蹲点扶贫,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朱科长说 到这,停顿了一下。
这次扶贫的事已经在机关传开了,有想去的,也有躲避的,众人想法不一。
我的想法是无所谓的,让我去,我就去,不让去,我也不争。
“这次咱们处的几位同事和常务副市长吴承利分到一组,这对你来说是一个 好机会,吴副市长很有可能在这次换届中当选市长。这次你跟他下去,如果能做 出点成绩,会大大加深他对你的印象,这有利于你以后仕途的发展。”朱科长详 尽地指点我。
我被朱科长的一番话说得心高气昂,雄心万丈,好象我一下去,就能让农民 脱贫致富,奔上小康之路。我立刻想科长表了决心,一定要干出点成绩来。
各个扶贫小组,在市直礼堂齐聚,在市委书记热情洋溢的讲话后,全体出发 了。
我,2科的副科长王天亮、3科的主任科员李同,还有吴市长坐上一辆面包 车,直奔我们的目的地,离市里八十里外的大虎乡。
来到乡政府,早已得到消息的书记、乡长等人已经等候在大门口,把我们一 行人迎进办公室,吴市长问起这次要蹲点的赵家庄的情况。
乡长做了汇报,赵家庄位于乡政府的西面,距离乡政府二十五里,人口一千 二百三十四人,算是一个较大的村子,人均收入二百四十元,全村没有企业,也 没有种植经济作物,基本上是种粮为生。
吴市长听了简单的汇报后,提出去赵家庄,让书记和乡长带我们上路了。车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停了下来,书记和乡长跑过来说,前面没路了,象这种底盘低 的车根本过不去,要想去赵家庄大概要走五里多的土路。
吴市长没有露出为难的神情,爽朗地笑道:“好久没有活动了,正好放松放 松,大家走着去。五里的路不是很多嘛,记得我当年上学,每次要走三十多里的 路呢。”
我望着脚下的这条路,姑且称之为路,有两米多宽,路面上布满了深沟、大 坑,几乎没有平整的路面。大家小心翼翼地躲着深沟和大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 赵家庄走去。
正值八月,骄阳似火,没走几分钟,大家都汗流浃背,挥汗如雨了,这个破 地方连风也没有,路边是半人多高的玉米,整条路就象被围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 屋子里,里面还有个大火炉。
好不容易进了赵家庄,着眼处没有几间砖房,大都是坯房,看着脱落的墙皮 拳大的墙洞,我不禁怀疑如果来一场大雨,这房子会不会塌架。
这个村子没有电话,村委会的大门紧锁,乡长打发一个人去找村支书和村主 任。等找来人,又过去了十多分钟,村支书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开了村委会的房 门,把我们一行人让了进去。屋子里的桌子、椅子上明显落了一层尘土,看样子 是很久没有使用了。
村主任让跟着来的几个小伙子去挑来一担水,拿来几个大碗。村支书说道: “抱歉的很,我不知道领导今天来,没有什么准备,先喝点井水解解暑气吧。”
我是渴坏了,嗓子都冒了烟,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几大口冰凉的井水下 了肚,一丝凉意从小腹升起,暑气解了不少。刚开始没感觉,到了最后几口,明 显感觉到了水里有沙土,牙碜得很,看看碗底,落了一层的泥土。我顿时没了渴 意,放下碗不喝了。
吴副市长丝毫没有厌恶和烦躁的表情,谈笑风声地和村支书、村主任询问村 子里的情况,不时喝一小口井水。我坐在那个已经擦去尘土的椅子上,觉得浑身 不自在,总认为椅子还是不干净,肚子也隐约有点疼,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
这个时候,我才更佩服吴副市长,他真是有着政治家的风度,和他比起来我 差得太远了。我敢肯定他对这破屋、脏桌脏椅子、混着沙土的井水有反应,但看 人家神情自若,表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自然然,不象我在椅子上动个不停。
时近中午,村子里安排吃饭,吴副市长坚决不让摆酒,只让下了凉面。吃完 饭,吴副市长让村支书领着,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刚刚回到村委会,吴副市长的 电话响了,听完电话他对村支书说道:“市里有紧急事,需要我马上回去,我今 天不能在这停留了。天亮、李同和狄力同志,这里的事麻烦你们了,具体的工作 由天亮同志负责,有什么事不好办的,打电话给我。”
村支书叫人把村里唯一的一台拖拉机开来,送吴副市长和乡书记乡长回去。
等他们走了,村支书问王天亮:“王科长,你看,是不是先给你们安排个住 处,天这么热,你们也忙了半天了,先歇会儿,有什么工作明天再说。”
王天亮点头同意,村支书让人把村委会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我们 过去睡午觉,晚上吃饭他会来叫我们。
天太热了,房间里也没有电扇,就算躺着不动,汗还是不停地渗出,不一会 儿整张篾席就变成湿漉漉的了。我丝毫没有睡意,来前的雄心万丈,此刻早已到 了低谷,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我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什么也不知 道,什么也不懂,对于怎样帮助农民脱贫,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我翻过来侧过去地在床上折腾,听听里间,王天亮和李同的呼噜声,此起彼 伏,响声如雷,我更睡不着了。爬起来,来到院子里的,搬来一块院子里堆放的 青石放在泡桐树下,坐在上面低头无聊地看蚂蚁打架。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村支书弄了一桌席,不过是炖了一只鸡,弄了几个肉 菜,一大盘子炒鸡蛋,菜虽然不是很多,酒却弄来了一大坛子。
“来来,三位领导大热天的来到我们乡下,为了帮助我们脱贫致富,我们打 心眼里感到高兴。咱是乡下人,大道理说不出来,能表示心意的就是这个了,” 村支书站起来端着手里的大海碗说道,“这碗里装的是乡里酒厂酿的地瓜烧,好 东西啊,这可是我藏了八年的宝贝啊,现在的酒没法和它比,干一口。”
村里人实在,你不喝不行,我看着手里的大碗,这碗酒没有一斤也有八两, 酒色成米黄色,端起一闻,浓烈的酒香冲的我直想打喷嚏。喝下一口,从口腔到 嗓子眼直到胃里,火辣辣的酒劲真冲,估计度数超过60了,比我喝过的衡水老 白干劲还大。
王天亮看来酒量不小,二话没说就喝了一口,喝完,抿下嘴说:“过瘾,过 瘾,好酒。”
李同就不行了,端着酒看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一下肚辣的他直 吐舌头。村支书和几个陪坐的村里人看了哈哈大笑,村支书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 面前的碟子里“:吃菜,吃菜,压一压。”
农村人喝酒没有什么过多的酒词,只是端起碗来敬你,你要不喝他们就瞪眼 说我们看不起他们乡下人。酒虽然很冲,不过几口下去,我倒是喜欢上了,辣劲 过后,嘴里生出一股绵甜,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而且还不上头。
李同的酒量真不行,没几下就被灌倒了,村支书见了说道:“你们别见怪, 这也是我们这的风俗,不管够你们酒,我们当主人的不合格啊。”
王天亮笑着说:“支书是想把我们三个都弄倒啊,你们人多,我们人少,不 公平。既然来了,我也就入乡随俗,敞开了喝,不过我可架不住你们人多,这样 吧,支书你挑个人,我们俩对喝怎样?”
王天亮看来是有酒了,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了。大凡喝酒的人在酒桌上都 不认输,加上喝了酒,谁也不服谁,立刻有两个自认酒量大的站起来,举碗朝我 和王天亮敬酒。
到这个时候,一般就成了喝急酒了,我对此很不习惯,我喜欢慢慢喝,这样 心里比较有数,一般喝不醉。喝起急酒来,那就没谱了,百分百会多。我不由得 在心里埋怨王天亮,四十多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呛火,你酒量再大,我看也得趴 下。
两个村民也不多说,咕噜咕噜半碗酒下去了,见这王天亮也有点后悔了,这 么个喝法,他也受不了。可是不喝不行,火是他呛起来的,到了这地步,就是刀 子也得往下咽了。
我一边暗骂王天亮,一边憋着气把碗里剩下的酒喝了。看我俩喝了,在座的 村支书等人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他们一贯直来直去,不藏不掖,你爽快地喝了 他们敬的酒,在他们看来你就是看得起他们,是把他们当成了朋友。
酒喝的痛快,情绪也就上来了,村里人不但和我俩喝,他们之间也开始互相 划起拳来,转眼间,一缸酒见了底。这还是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是高度 的纯烧酒,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头晕得厉害,看人也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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