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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入者:admin | 时间:2009-02-22 20:5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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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汽车毛驴拉磨般地在无边无际的群山之中转过来又抹过去,转了几个小 时,低头向山下望去,中午曾经休憩过的小店依然隐约可见。前方又是一道急转 弯,汽车又是一转,三个手执镰刀,肩背竹篓的女子出现在曲折的公路上,我暗 暗嘀咕道:还是她们啊!
在山下的时候我便看见过她们,几个女子似乎在与汽车比赛,时尔被汽车远 远地抛开,时尔又不可思议闪现在汽车的前方,其中一位女子尤其令我注目,正 值金子般的花季,丰硕健壮的身体却穿着缝满布丁的破衣衫,红格裤子箍裹着两 条粗壮的大腿,双膝缝着甚是乍眼的淡绿色布丁,少女手拎着背篓绳,右肩挎着 一只形状怪异的布口袋,我仔细一瞧,原来是用枕头套改制而成的,看得我好生 发笑。
少女那双满含无限憧憬的大眼睛令我捉摸不透地盯视着汽车,我端着相机, 悄悄地探出车去将镜头对准了少女,少女见状,且惊且羞,猛然转过身去,高高 翘起的丰臀打着硕大的布丁,握着镰刀的手臂也打着颜色各异的布丁,汽车快速 地从少女的身旁闪过,少女依然痴迷地盯着汽车,目光再次与我碰撞在一起,我 冲少女亲切地一笑,少女的面庞突然红胀起来,先是茫然若失,继尔还我以腼腆 的一笑,我再次将镜头对准少女,少女也不再腼腆,只见她松开背篓绳,手握着 镰刀,迈开粗壮的大腿,比赛般地追赶着汽车,我冲少女频挥着手臂:“小姐, 快跑啊!”
“嘿嘿,”少女一边飞速地追赶着汽车,一边笑吟吟地盯视着我,秀丽的双 目闪烁着即顽皮又可爱的咄咄光芒。
汽车嘎吱一转,少女顿然消失在山岩的后面,我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倚着 车窗极目远望,一幅赤贫的景像让我大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做梦也 不会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我怎样描 述,你都不肯相信:真的那么穷吗?你是不是借题发挥啊?过去,我始终坚定地 认为黄土高原应该是最贫困的地方,今天,面对着茫茫群山,我的观点彻彻底底 地动摇了,这一贫穷的纪录被贵州打破了!
光秃秃的山坡上怪石嶙峋,稀疏的杂草以及矮小的树木在岩石缝里顽强地扎 下根茎,在连绵起伏的山颠上,偶或出现一处狭窄的平坝,翻划着曲折的垄沟, 生长着高低不齐的玉米杆。
身背竹篓的农家妇女吃力地爬上坝顶,摘下玉米棒投进竹篓里,又如此这般 地再爬下平坝攀到公路上,将竹篓里的玉米棒扔到平板车上,丈夫替代了马匹, 拉起缰绳顺坡而下。
在山坡趋向平缓的一侧,筑起陋简不堪的农舍,屋顶不见片瓦,窗口没有玻 璃,只是钉着一根根竹条,即不遮风,更不挡雨,乍看上去,与监狱毫无二致, 甚至为了节省建筑材料,许多农舍只有一面山墙砌着砖石,另一侧敷衍缭草地绑 扎着竹条。
辛勤收获来的果实随便铺放在公路旁,身着深蓝大褂的老太太使用着最原始 的、形状颇似三节鞭的农具,反复地抽打着庄禾;纯朴的少女则站在自家的屋檐 下,摇晃着大如磨盘的竹箔;家庭主妇在院子里忙碌着农活,三、四个分别只相 差一年多的孩子光着屁股蛋、手里拿着半穗熟玉米,围拢在她的身前左右,一边 啃着玉米粒,一边在粪堆边戏闹着。
“嗳哟,”我端着相机,正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年迈的乘务员悄然坐到我 的身旁:“小伙子,这又穷又破的,有什么好照的啊,不浪费胶片么?”
“是呀,”我收起相机,转过身来:“大伯,这里咋这么穷啊!”我皱着眉 头问乘务员道,乘务员叹了口气,一边卷着旱烟,一边解释道:“环境不好,满 山都是石头,没有像样的平地,种不出好庄稼来啊!唉,”乘务员继续道:“这 里还算不错呐,还有点小坝子,有的地方,找不到一寸平地,比这还穷啊,你是 没看见啊!”
“这可怎么呢!”我叹息起来:“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两 银!……”
“小伙子,你是北方人吧!”我帮老乘务员点燃香烟:“嗯,东北的!”
“哦,东北,”老乘务员立刻来了精神:“我去过,我参加过抗美援朝,我 们的部队从朝鲜撤回来以后就驻扎在四平。啊,东北是个好地方!城市一处连着 一处,遍地是工厂,粮食多得很啊!”
“大伯,你当过兵,打过仗?”
“是啊,”老乘务员自豪地说道:“我在朝鲜跟美国佬打过仗!”
“大伯,上战场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怕啥啊,怕也没用,”老乘务员说道:“炮声一响,大家都兴奋起来,没 命地往前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谁也没想到会死人的!”
“你不怕炮弹炸着你?”
“小伙子,上战场的次数多啦,听到炮弹声就差不多能判断出它大概能落在 什么地方,你就别往那个地方跑!”
“嗬嗬,厉害。大伯,美国人打仗厉不厉害啊!”
“他们,哼~~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哇,美国人最怕死,他们用的是什么玩 意?再看看咱们志愿军用的是什么玩意。我们缴获过美国人的武器,那家伙,真 好啊,如果这种武器放在咱们中国人手里,早就把美国人打下海去啦!……哟, 小伙子,你到贵州做什么事啦!”
“旅游!”
“啊,旅游,好,好,你准备去哪里玩玩啊!”
“黄果树,大伯!”
“哦,我们这辆车正好路过黄果树!”
“……”
嘀,嘀,嘀,……
一群黑毛驴咴咴乱叫着,毫无轶序地漫步在公路中央,断然挡住了汽车的去 路,司机将脖子探出窗外,气咻咻地喝斥着赶驴人:“喂,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快点把毛驴赶开!”
“驾――,驭――,”在司机及乘客的嘟哝声中,赶驴人将很不听话的毛驴 驱向路边,而毛驴则冲着车上的人们伸着长脖子,非常讨厌地怪叫着:“呜―― 唷,嗯――啊,”
“嘿嘿,”我冲着老乘务员打趣道:“贵州的毛驴非常有名啊!”
“哦,”老乘务员则不以为然:“就是小毛驴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我 咋没看出特别啊!”
“大伯,有一句成语典故与贵州的毛驴有关:黔驴技穷!”
“呜――唷,嗯――啊,”
一头小毛驴突然躲过赶驴人的皮鞭,嗯呀、嗯呀地跳跃到汽车旁,双眼可怜 巴巴地望着人们,司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打着小毛驴的脑袋瓜:“滚开, 讨厌的家伙!”
“嗨,”望着满公路乱窜的黑毛驴,老乘务员嘀咕道:“这些日子以来,也 不知刮了股什么风,公路两旁的寨子里都倒腾起毛驴来,”老乘务员手指着路边 的赶驴人:“这些驴贩子,从寨子里弄来小毛驴,赶到外省,高价出售!听说赚 了好多钱啊。”
“哦,”我笑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么,现在时兴吃驴肉,所以,毛驴 货源紧张,价格当然高啦!”
嘎吱,汽车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又哧地窜出一股黑烟,瘫卧在公路边 一动也动弹不得了:“他妈的,这个丧门星,”司机恶毒地咒骂着黑毛驴,不得 不跳下汽车,他弯腰瞅了瞅底盘:“完了,又坏了!唉,”
司机钻到车下骂骂咧咧地检修起来,人们三三俩俩地走下了汽车,或是买水 喝,或是寻找小解的地方。我也跳下汽车,发现附近有一座山寨,便欲走进去采 风问俗,刚刚走到村口,一块破旧的、七裂八瓣的木牌子豁然横在眼前,上面写 着歪歪扭扭的错别字以及随心所欲的简化字:村里有疯狗,外人莫入,咬伤概不 负责!
“这叫什么道理?”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不服气地走进村寨:“哼,明 知寨有狗,偏向狗寨行!”
寨子里静得出奇,甚至有些可怖,时尔传来几声鸡鸣,时尔又响起蠢猪的哼 哼声,我端起相机,对准一栋栋农舍咔嚓咔嚓地按动着快门。
“哎哟,”追赶汽车的破衣少女与另外两个女子意外地出现在镜头前,少女 也发现了我,“哎哟”惊叫一声,慌慌张张地逃进小巷子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 的女子则呆呆地站立着,见我走来,嗬嗬地憨笑着:“嗬嗬,嗬嗬,”
“大姐,”我放下相机,走向女子:“你们好啊!”
话音未落,两个女子又是嗬嗬一笑,突然转过身去,哗地消失在小巷子里, 屁股蛋上均打着与裤子颜色炯异的大布丁。
“哦呵呵,哦呵呵,哦呵呵,”
一群衣着不整、赤着双腿的儿童唧唧喳喳地跑出小巷,远远地看见我,纷纷 停下脚步,无比机警地盯视着我,我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去,掏出一把糖果来: “小朋友,请吃糖!”
“不要,不要,”孩子们面色冷漠,充满敌意地向后退却着,没有一个孩子 肯伸出手来,接受我的糖果:“不要,不要!”
“你要干什么?”我正欲给可爱的儿童们拍几张照片,身后突然嘈杂起来, 并且响起一阵可怕的怒喝声:“抓住这个拍花贼!”
“啊,你们,”我转过身去,立刻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见小巷口聚满了手执 锹镐的寨民,愤怒的目光咄咄地逼视着我,一步一步地向我涌来:“拍花贼!看 你往哪跑!”
“这,这,”我被寨民们团团包围住,旅行袋被没收了,相机也被缴获了, 手中的糖果成为铁的罪证,我反复地解释着:“老乡,我不是什么拍花贼!我是 旅游的,出于好奇进入贵寨,我只是想拍拍照,没有任何恶意啊!”
“少废话,”一个颇像寨主的老者冲我吼道:“我们早就注意你了,你对寨 口的警告毫不理会,未经允许,擅自闯进寨子里,刚才,你还对几个女人打起了 歪主意,”
“嗨嗨,”我苦笑道:“大伯,误会了,完全误会了!”
寨民们可不认为这是误会,不可动摇地把我当成了偷拐儿童的“拍花贼!” 如果不是老乘务员以及好心的乘客及时赶到,我将被怒不可遏的寨民们打得头破 血流、满地找牙。那个年长的寨主向老乘务员控诉道:“最近几个月以来,寨子 里总是丢人,不是小媳妇被人贩子拐跑了,就是小孩子被拍花贼给拍走了,到现 在,已经丢失了五、六个漂亮姑娘和两个小孩子。拍花贼使用的手段,就是先给 小孩子糖吃,孩子一吃下去,就迷乎了,拍花贼拍拍孩子的肩膀,让孩子往哪 走,孩子就往哪走!”
无论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怎样帮我辩解,寨民们就是不肯放过我,无奈,老 乘务员欲找当地派出所出面解决此事,遭到老寨主的断然拒绝,并且郑重宣布: 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为不受欢迎的人,如果知趣,立刻从寨子里滚出去,而我, 将会受到山寨公正的审判,至于是不是拍花贼,他们自有公断。
将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逐出山寨之后,寂静的山寨顿时沸腾起来,我被众人 推到堆满谷物的场院上,在场院的中央摆着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铁锅,锅下架着等 待燃烧的薪柴,我吓得浑身筛糠:怎么,寨民们所谓的公断,难道就是将我投进 热水锅里,熬成肉汤?
场院四周聚满了黑压压的寨民,纷纷指点着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反正不会 说我一句好话,更休想有人为我辩白。
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
高高的谷堆旁传来哐当当的铜锣声,一队奇装异服的男子头戴着赅人的假面 具,手执钢刀,连蹦带跳地走进场院,哼哼呀呀地走到我的身旁,手中的钢刀在 我的面前示威般地舞动着:“嗯唷呀,嗯唷呀,嗯唷呀,”
一头大水牛被寨民们牵进场院,栓系在桩柱上,大水牛可怜兮兮地哀鸣着, 圆圆的牛眼茫然地瞪着我,那份表情似乎在说:你犯了大罪,我却要陪你受死, 哼!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山寨愈加沸腾起来,起伏错落的山坡上亮起了无数颗火 星,伴随着嘈杂的人声,缓缓地向场院聚拢过来。锣声越来越响亮,仿佛是赅人 的追魂曲,听得我胆颤心惊。
哞――,大水牛被众人捆绑起来,可怜巴巴在倒卧在地,长伸着脖颈,绝望 地悲鸣着。
“你听好,”一位身着民族服装的少妇握着尖刀走向大水牛,刀尖无情地指 点着牛头:“该死的家伙,你听清楚了,你从来也不听话,让你梨地,你总是偷 懒,……”
少妇厉声列举着大水牛的罪过,说到激动之时,手臂一伸,哧――,尖刀无 情地剌进大水牛的脖颈,一声凄厉的惨叫,大水牛立刻血流如注,看得我背脊直 冒冷风:好厉害的小娘们啊,女人杀牛,还是第一次看见啊!望着少妇手中滴血 的尖刀,我暗暗发抖:过一会,这把尖刀将剌进我的脖子里!
“嗨唷唷,嗨唷唷,嗨唷唷,”
众人齐声协力,将气绝身亡的大水牛投进篝火里,烈火腾地窜将而起,熊熊 的火焰照耀着场院的天空。灰色的大水牛很快被烧灼成深黑色,众人将水牛拽出 火堆,开始刮划焦糊的牛皮,然后,再次投入篝火,火堆里响起剌耳的噼叭声, 晚风轻拂而过,传来呛人的焦肉味。
众人再次将水牛拽出火堆重新刮划起来,此时,水牛皮由深黑色变成了黄褐 色,飘逸着淡淡的肉香。少妇手起刀落,无情地剖开水牛的腹腔,将水牛的内脏 一一掏出,咕咚咕咚地投进热水锅里。处理完水牛的内脏,少妇又开始肢解水牛 的尸体,将水牛劈成一斤多重的肉坨坨,一块一块地投进热水锅里。
黑暗之中,身着盛装的老寨主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我的面前,吓得我浑身 筛糠:完了,末日终于来临了,我将被投进火堆里,烧得皮开肉绽。
“你听好,”寨主神色严肃地对我说道:“今天,是我们彝家山寨每年一度 的火把节,我们彝家崇拜烈火,在我们彝族人的眼里,烈火象征着光明和正义, 烈火不仅能摧毁一切邪恶的力量,还能照亮人们的心灵。在烈火的照耀之下,做 过坏事的恶人立刻会现出他丑陋的本来面目,现在,我们要用彝家的火把,反复 地照耀你,你是不是人贩子、拍花贼,就请在我们彝家火把个特殊的照妖镜前进 行公正的验证吧!”
豁豁,我好生纳闷:这是什么山俗?小小的火把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朵乐荷,朵乐荷!”寨主言毕,场院里立刻喧嚣起来,众人哗地涌进了场 院,无论男女还是老幼,人人手执火把,嘴里齐声念诵着“朵乐荷,朵乐荷”, 将我团团围拢住,一只只火把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摇晃着,灼热的火焰充溢着呛人 的蒿杆味:“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灵光,拍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 乐荷!火神火神显灵光,拍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乐荷,……”
“朵乐荷,朵乐荷!”
“……”
“不,不,”我在火把的海洋里拼命地表白着自己:“我不是拍花贼,我是 旅游的!”
没有人理睬我的表白,众人高举着火把,在我的身旁反复地穿梭着:“朵乐 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灵光,拍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 灵光,拍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乐荷,……”
“嗨,照吧,照吧,”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照吧,随你们照吧,我什么 亏心事也没有做。”
混乱之中,有人似乎轻轻地碰触着我的肘臂,我睁开眼睛:哇,是你?
原来是追赶汽车的破衣少女,她也执着火把,灼热的火光照耀着她秀美的面 庞,我借着亮如白昼的火光,发现少女的装束发生了质的变化,布丁叠布丁的烂 衣衫已被别具特色的民族盛装所取代,明亮的、饱含着深山野性美感的高额头上 缠绕着左一道又一道的深蓝色布条,好似一张从天而降的大飞碟。
“你,是你,”我惊讶不已地望着少女,少女泛着晶液的珠唇微微一抿,又 冲我神秘地挤了挤眼睛,突然,她将火把头呼地撞向我的面庞:“朵乐荷,朵乐 荷!火神火神显灵光,拍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灵光,拍 花恶贼快现形。朵乐荷,朵乐荷,……”
人圈外再次响起了寨主的话语声,众人哗地散开,寨主走到我的面前,扯住 我的手臂向众人郑重宣布:在火神的照耀下,我并不是什么拍花贼,予以无罪释 放!
“谢天谢地,”我长吁一口气,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幸福感:“谢谢老寨主, 谢谢可爱的彝家兄弟姐妹,我自由了!”
“哦~~朵乐荷,朵乐荷!”众人不再纠缠我,手执着火把,或是围场院而 行,或是围竹楼而绕,嘴里还是念经般地“朵乐荷,朵乐荷!”着,不过言词却 有所改变了:“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神灵,烧死伤寒和痢疾。朵乐荷, 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神灵,保佑五谷丰登,保佑六畜兴旺,保佑人丁安康。朵乐 荷,朵乐荷,……”
晃着晃着,唱着唱着,有人蹲下身来,解开熊熊的火把,架起一小堆、一小 堆的篝火,将扎制的纸牛槽、纸猪槽等物投进篝火里:“朵乐荷,朵乐荷!火神 火神显神灵,烧死伤寒和痢疾。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神灵,保佑五谷丰 登,保佑六畜兴旺,保佑人丁安康。朵乐荷,朵乐荷,……”
更让我费解的是,有人甚至将鸡毛、鸡皮、鸡脚、鸡骨等物也投进篝火里, 立刻窜起呛人的焦臭味:“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神灵,烧死伤寒和痢 疾。朵乐荷,朵乐荷!火神火神显神灵,保佑五谷丰登,保佑六畜兴旺,保佑人 丁安康。朵乐荷,朵乐荷,……”
我背着老寨主还给我的旅行袋,端着相机,却丝毫也没有离开彝家山寨的意 思,我充满好奇地徘徊在热闹非凡的场院上,望着如海的火把,兴奋不已地按动 着快门。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嗳,”身后有人碰了我一把,我转过 身去,又是一喜,原来是盛装的少女,她大大方方地对我说道:“喂,你瞎忙活 啥呐,走啊,该吃年夜饭了!”
“哦,”我不解地望着少女:“吃年夜饭,让吃年夜饭?”
“是的,”少女冲我淡然一笑,肥实的小手一把拉住我,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火神已经证明你不是坏人,更不是拍花贼,所以,进入我们彝家山寨,你就 是我们彝家的客人,寨主请你一起吃年夜饭,跟我走吧!”
“好哇,”我跟在少女的身后汇入如潮的人流,也是身着民族服装的彝家小 伙子纷纷向少女投去比火把还要灼热百倍的目光:“阿妞!”
“……”
“哼哼~~”阿妞骄傲地扬起头来,尤如圣女般地从小伙们的面庞前招摇而 过,几位彝家老妇人咂咂地赞叹着:“阿妞真是越长越漂亮啊!”
“可不是,简直赛过咱们彝家人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布阿诗呷薇啊!”
不知何时,场院中央已经摆起了两排长桌,上面放着香味飘逸的菜肴,老寨 主端坐在长桌的正中间,左右两侧或是按照年龄长幼,或是论资排辈地坐满了彝 家男子。
见我走来,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站起身来,端过一只酒碗,言称代表 彝家山寨欢迎我的来访,同时也代表老寨主向我表示歉意。我欣然接过酒碗,脖 子一仰,咕噜一声将碗中的水酒灌进肚子里,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咂咂声:“好酒 量!”
“爽快啊!”
“呶,”我刚刚放下酒碗,阿妞笑吟吟地向我走来,将一团圆鼓鼓地东西递 给我,我接到手中,感觉又滑又热,定睛一看,乖乖,原来竟是一块斤多重的熟 牛肉,见我迷茫地瞅着牛肉块,阿妞解释道:“吃吧,这是我们彝家的特色食品 ――坨坨肉!”
“嗬嗬~~”我苦涩地一笑:“阿妞小姐,这么大的一块肉,我怎么吃得了 哇!”
“必须吃掉,”阿妞以命令的口吻道,同时指向长桌:“你看,大家都在 吃,一人一块,必须吃光,不许剩!”
我这才注意到,长桌上摆放着一块块被阿妞称谓坨坨肉的牛肉以及猪肉、羊 肉,甚至还有鸡肉,等等,众人无不手握着一斤多重的坨坨肉,啃哧啃哧地切咬 着,美滋滋地吞咽着。
阿妞将我让到长桌前,继续介绍道:“今天是彝族年,在举行盛大的火把游 行的同时,还要吃一顿最丰盛的年夜饭,你看,长桌上有各种肉食,可不要小看 这些肉食啊,这里面很有讲究的,在我们彝家,客人来了,宰一只鸡招待客人, 这是最低一等的宴席,因为鸡有两只脚,所以也叫做两只宴;而杀一只羊则是二 等的宴席,因为羊有四只脚,所以也称谓四只宴;如果杀了一只鸡,又杀了一只 羊,便是三等宴席,也称谓六只宴;……还有八只宴,而今天,”
阿妞手指着长桌上的肉食道:“今天,可是我们彝家最高等级的宴席,称谓 十四只宴!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享受十四只宴的最高级待遇!呶~~”说 着,阿妞不容分说地指着坨坨肉道:“所以,这块坨坨肉你必须全部吃掉,否则 就是对我们彝家的不尊重!以后,再也不要来我们彝家山寨做客了!”
“既是这样,那好吧,”我瞅了瞅大如拳头的坨坨肉,运了运气力:“是, 我吃,我吃,我全部吃掉!”
我握着坨坨肉刚刚啃了几口,身后传来粗犷有力的号子声,一群彝族小伙子 涌进场院,即是显示威风又是讨好异性地聚集在阿妞以及众彝族姑娘们面前,他 们身披着篮色的擦尔瓦,拎着锋芒毕露的长佩刀,身背着精心编制的竹条斗笠: “嘿唷,嘿唷,”小伙子们同时挥动佩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剌眼的锋芒: “嘿唷,嘿唷,”
“咦――哦,咦――哦,”彝族姑娘们也不甘人后,只见她们撑起具有民族 特色的黄油伞,扭动着五彩缤纷的百褶裙,恰似一只只光彩夺目的花蝴蝶,成群 结队地涌向无限神往的异性同胞:“咦――哦,咦――哦,”
场院上霎时沸腾起来,小伙子们跳起了钢刀舞,刀锋频繁相碰,发出极有节 奏感的噼叭声,而姑娘们则摇晃着黄油伞,摆动着长裙,在由刀尖交汇而成的、 欢畅无比的旋律中,无拘无束地引吭高歌。我充满好奇心地站在姑娘们身旁,她 们那未经任何掩饰的、更是没有任何乐器相伴的清唱,听得我如痴如醉:啊,世 界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女音啊!
每一个彝族姑娘都是出色的清唱歌手,那甜润的嗓音让人魂游意荡;那热切 的表情让人想入非非;那真诚的歌词让人情泪沾襟。每一个彝族姑娘都有一套或 者数套艺术绝活,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一旦放地彝族姑娘的手中便会发生让人 料想不到的音乐奇迹。
只见彝族姑娘将树叶含在口中,薄薄的滑舌压在叶片上便能演奏出迷人的旋 律;彝族姑娘又将树叶放在鼻孔下,叶片发出让人瞠目的颤音。
场院上的彝族舞蹈越跳越热烈,越跳越疯狂,彝族青年男女以舞蹈为媒,以 四目传情,通过舞蹈和歌唱表达着彼此间的倾慕之情,每当身体相互接触和碰撞 时便会搞些让人既羡慕又妒忌的小动作,彝族小伙子向彝族姑娘手中塞块小手 帕,彝族姑娘则回以一块圆浑浑、热滚滚的坨坨肉。
在彝族的食谱里,肉食是最珍贵的,尤其是水牛坨坨肉,一年恐怕也吃不上 一回,谁愿意杀死价值高昂的耕牛啊!
看着彝族小伙子如此这般地讨好着姑娘们,又看着彝族姑娘如此这般地向小 伙子频送秋波,我妒性大发,却苦于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彝族姑娘们,此 时,最受小伙子们垂青的妞阿突然从我的身旁一闪而过,她的身上挂满了异性伙 伴们赠送的礼物:花头巾、仿珍珠的项链、一块又一块的蜡染、……,啊,望着 硕果累累的阿妞,我顿生感叹:如此漂亮的姑娘,我应该送点什么给她呐?
“嘿嘿唷,嘿嘿唷,嘿嘿唷,”
一个彝族小伙子无比殷勤地追逐着阿妞,手中挥舞着贵重的礼物,阿妞似乎 不想接受,尽力地躲避着,健步跳跃到我的面前,我拉住阿妞的手,将数张大额 钞票塞进她的手心里。
“你,干吗?”阿妞握着钞票,呆呆地望着我,我正想说些什么,阿妞突然 将钞票伸向我的手掌,见她不肯接受,我转身走开:“小姐,头一次见面,没有 什么礼物送给你的,这钱请你求下,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你别走,把钱拿回去!”阿妞尾随而来,我机灵地混进人群里。
狂欢节般的彝族群舞终于曲了人散了,人们再度举起火把,反复念叨着“朵 乐荷,朵乐荷!”的驱魔降妖的歌谣,漫山遍野地周游起来。而汗流浃背的小伙 子与气喘吁吁的姑娘们却没有执起火把,而是成双成对地溜进密林里!啊,情人 们幽会的美好时刻终于来临了!
我兴奋的再也不能自己,索性也溜进密林里,月光映照着林间,幽暗的树林 里传来青年男女唧唧喳喳的耳语声以及娇嗔的打闹声:“去,去,你好坏!”
“嘿嘿,你真漂亮啊!”
“喂,”我正在树林里徘徊着、满脸淫色地东张西望着,身后传来阿妞熟悉 的女脆音,我转过身去,阿妞伫立在一棵大树下,手中握着钞票:“给你,谁要 你的钱!”
“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与阿妞争执着:“还是白天的时候,在汽 车上,看见你长得这等漂亮,却穿得如此寒酸,我的心里实在不好受啊,这点钱 你还是收下吧,买件像样的衣服穿!”
“哟,”阿妞红着面庞解释道:“白天我上山采蒿杆和竹条,用来过年的火 把,上山干活是不能穿好衣服的,否则,都得被树枝和竹条划破,多可惜啊,我 有好衣服穿,呶,”阿妞自信地指了指身上的民族盛装:“这件衣服可是我亲手 缝制的,一千块钱也不卖啊!”无论我怎样坚持,阿妞说死也不肯接受我的钞 票,争执到后来,阿妞说道:“如果你一定要送礼物给我,就请你送一件衣服什 么的吧!”
“这,”我不解地问道:“可是,我没有女装啊!”
“嗨,”阿妞一把拽过我的旅行袋,哧溜一声扯开拉链:“谁要女装啊,我 是要你的衣服!呶,”说着,阿妞掏出一件衬衣,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把这件 衬衣送给我,可以吧?”
“可以啊!”我展开了旅行袋:“小姐,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都送给你!”
“嗨,”阿妞摇了摇肥手:“不要,一件就足够了!”片刻,阿妞问我道: “你一定走过许多地方吧?”
“是的,”我肯定地点点头:“我四海为家,到处流浪!”
“啊,你真幸福,”阿妞一脸的慕色,清秀的面庞再次浮现出无尽的憧憬: “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呐?一定很精彩吧!”
“哦,”我死盯着阿妞,想起白天追赶汽车的事情,我心中暗道:豁豁,这 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姑娘!于是,我故意卖起了关子:“怎么说呐,即精彩,又 无奈!”
“是啊,”阿妞皱了皱眉:“山外的世界即精彩又可怕,我的女伴有走出山 外的,结果,不是被坏人像卖牲口似地卖掉了,就是死活也没有音信了,听说, 还有的人以卖春为生!好可怕啊!”
“阿妞,”想起寨口的牌子,我问阿妞道:“你们的山寨好像不欢迎外地人 进来吧?”
“嗯,”阿妞若有所失地点点头:“山外的世界越来越精彩,而寨子里的姑 娘则越走越少,为了拢住姑娘的心,使彝族小伙子少打光棍,山寨立了一个土规 矩,不欢迎外地人进来,以免让姑娘了解山外的世界,活了心,不愿意再过山里 的生活!唉,”突然,阿妞拉住了我的手:“带我出去吧,我也要看看山外的世 界!”
“不,不,”听到阿妞的解释,又联想起傍晚的遭遇,我那重新燃起的淫邪 之念,又哗地熄灭了,我可不敢再做造次,激怒彝族兄弟。于是,慌忙摇头道: “小姐,这可不行啊,阿妞,如果我把你带走了,我当真就成人贩子了,彝族兄 弟会恨死我的,会把我打成残废的!”
“哦,”阿妞冲我诡秘地一笑:“胆小鬼,不,笨蛋,”阿妞挥了挥我的衬 衣:“笨蛋,啥也不懂,你知道么,一个彝族姑娘主动接受男人的衣服,这意味 着什么?”
“什么,”望着阿妞即神秘又羞涩的表情,我猜中了几分:这里外一定有些 说法吧?而表面上却佯装成浑然无知:“就是一件衣服啊,能意味什么啊!”
“笨蛋,”阿妞用肥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什么也不懂,这是我们彝族的 规矩,一个彝族女人,如果她接受了男人的衣服,就意味,这个女人已经属于那 个男人了!”
“啊?”我大吃一惊,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女人接受男人一件衣服,我还以 为仅仅是件微不足道的薄礼,或者是向征着一份情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 是件定婚之物。两情相悦,随便扯扯还可以,如果发展到谈婚论嫁,这不是胡闹 么?我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衬衣:“阿妞,这可使不得,绝对使不得!我可不敢打 彝族姑娘的歪主意!”
“什么使不得,你已经同意了!”阿妞的一番话登时让我心里凉了大半截: “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处事怎么能反复无常,像个患得患失的娘们,已经送给人 家的礼物,还好意思往回要么?”
说完,阿妞将我的衬衣挂在树枝上,便在我的面前,大大方方地脱起她那沉 重的、唏哩哗啦直响的民族盛装来,我吓得急忙转过头去:“不,不……这可不 行,我不敢!”
“什么不,不的,”阿妞一把拽过我,将一件散发着温热的、香味扑鼻的衬 衣塞到我的手上:“给你,拿好,这是我的衬衣,咱们都交换了衬衣,所以,从 现在开始,我就正式成为你的女人了!”
“这~~”握着手中余温尚存的异性衬衣,我不可自律地转过身来,哇,阿 妞赤裸着上身,笑迷迷地站在大树下,月光之中,她那雪白的肌肤泛着迷人的柔 光,一对圆滚滚的美乳极其可爱地抖动着,直看得我勃然蠢动,一颗与生俱来的 淫心再也无法安份,明知彝家山寨不欢迎外地人,尤其是我这样的年轻人,在他 们的目光里,充满了隔阂与敌意,但我还是不肯放过眼前这位多情的彝族少女: 贵地既然有如此奇风异俗,我何不顺手牵羊,或都是说顺手推舟呐!哼,管他那 么多做啥?我豁出去了!
“阿妞,”想到此,我坚定了淫心,放下旅行袋,手掌充满爱怜地抚摸着阿 妞的胸乳:“这是真的么?”
“嗯,”阿妞突然扳起了面庞,赤裸着的上身向我靠拢过来,一股浓浓的体 香扑进我的鼻息,我贪婪地呼吸起来。阿妞拉住我的手臂,表情甚是认真地说道 :“终身大事还能开玩笑么,你以为姑娘嫁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可是,”我耸了耸双肩,强奈着淫心,欲擒故纵:“结婚既然不是小孩子 过家家,可是,这终身大事,也不能在树林里随便就定了啊!”
“怎么不能!”阿妞认真地解释道:“这是规矩,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 我们彝族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呶,”阿妞指了指密林深处,我们同时 沉默起来,林里不时响起青年男女窃窃的私语声以及瑟瑟的、摆弄衣服的细碎声 :“今天夜晚,在这彝族大年的良辰吉日里,不知有多少对男女就在这片密林里 定下了终身大事!”
“豁豁,”我由衷地感叹一声,双眼充满好奇地环顾着树林,阿妞咕咚一声 坐下身来,拽住我的大腿:“快坐下!咱们该干什么了?”
“嘿嘿,该干什么了?”我蹲在阿妞的身旁明知故问地反问道,阿妞一时语 塞,见我一对色眼刁顽地盯视着自己的酥乳,阿妞略显羞涩地低下头去,我一把 拽住她的小乳头:“阿妞,你的身子可真白啊!”见我贪婪地抓摸着自己的小乳 头,阿妞骄傲地欣赏着自己的胴体:“怎么样,我的奶子够大吧,放心,我一定 能给你养个大胖儿子的!我的奶水足够用的,可不像你们城里女人,根本用不着 买奶粉的,带我走吧!”阿妞以央求的口吻道:“带我走吧,带我走出大山吧, 我不会拖累你的,我外出打工挣钱,自己养活自己!有了孩子,也不用你操心 的,”
“阿妞,”我搂住阿妞,灼热的厚嘴唇紧紧地贴在她汗渍渍的面庞上:“你 的心情我理解,这里的确贫穷而又落后,可是,我已经有家了,甚至还有了孩 子!”
“我不管,”阿妞铁定了心:“这我很清楚,像你这样年龄的男人,哪能没 家呐!可是,我跟定你了,你把我带出山去,给我买个铺面,我会彝家的蜡染, 我要开一家彝族蜡染坊,我一定能挣到很多很多钱的!”
阿妞天真得近乎可笑的面庞扬溢着无比的自信,对生活充满欲念的双目放射 着坚定的光芒,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开始让我兴奋不已地松脱着裤子:“唉, 对了,我一高兴,我一紧张,就什么都忘了,还有一个规矩呐,”阿妞褪掉裤 子,雪白而又光鲜的私处明晃晃地展现在我的色眼之前,我又是一惊:原来是只 又鲜又嫩的小白虎啊!
“嘿嘿,”见我死盯着她的私处,阿妞羞怯地并拢住双腿,尽可能地遮掩住 光溜溜的胯间。我移开了色眼,问道:“什么规矩啊?彝族人的说道好多啊,我 都快迷糊了!”
“唉,”阿妞倍感失望地嘀咕道:“还有一个规矩,不过,这个规矩最让人 头痛,男女青年在树林里一旦定下了终身,然后,就,就,就,……”阿妞一时 间不知是应该如何表达,也许是羞于启齿这男欢女爱之事,只好红着脸颊一带而 过:“就,就,然后第二年的彝族大年,也就是火把节的时候,还是在这片树林 里,定亲的女人应该抱着生下来的孩子与丈夫相会,从此才能正为正式夫妻!”
“嗬嗬,”我顽皮地问道:“我的天啊,在树林里幽会一夜就能怀上孩子?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阿妞啊!”我淫迷地瞅着阿妞:“如果没有怀上孩子,第 二年的彝族大年,女人抱不来孩子,这又应该怎么办呐?难道还要在树林里过一 夜,明年的彝族年再来相会?”
“这,这,”阿妞愈加愁怅起来:“不能了,如果第二年女人抱不来孩子, 两人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了,更不能在树林里过夜了,男女双方将重新选择定亲的 对象!”说到此,阿妞可怜巴巴地叹息道:“唉,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惨了!”
“阿妞,你怎么了,”黑暗之中,阿妞突然涌出一串苦涩的泪水,我不再玩 世不恭,更不想逢场作戏了,手掌拖住阿妞的面庞,嘴唇再次贴在她那臊热的脸 颊上:“阿妞,你哭什么啊!”
“咦咦咦,”阿妞依在我的怀里,低声喃喃道:“如果我怀不上孩子,咱们 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了,那样,我就走不出大山了,唉,做女人真难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放下阿妞的面庞,手掌悄悄地探向她那迷人的胯 间:“阿妞,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就,就吧!嘿嘿,”我冲阿妞狡诘地淫 笑着,手掌激动不已地抚摸着阿妞那没有一根性毛的私处:“来啊,亲爱的,咱 们开始就,就,就吧,生个孩子,好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啊!”
听到我极具挑逗性的言语,阿妞不再羞涩,非常乖顺地叉开了大腿,我的手 掌顺势滑将而去,得意洋洋地按扣在平展展的,尚未开垦过的处女地上,立刻感 受到一片让人心动的微热和淡淡的潮湿。
“哦,”当我用手指尖轻拨着紧紧包裹着的小肉片时,阿妞的身体不知所措 地抖动起来,红似苹果的面庞愈加灼热了:“能怀上么?”
“嘿嘿,”我一只手搂住阿妞热滚滚的面庞,一只手无比激动地把玩着迷人 的处女地,在我不停的缭拨之下,阿妞紧绷绷的肉片开始缓缓地松弛了,小腹突 突地收缩着,面庞依在我的肩上,低沉地呻吟着:“哦,哦,好痒啊!”
阿妞的小腹猛然一颤,一股清泠泠的爱液哗地涌淌出来,顺着我的手指,汨 汨地漫溢着,我的手指悄悄地探进湿润无比的小孔眼里,立刻体会到一种空前的 紧迫感,当我的指尖准备继续向前探进时,阿妞一声惊叫,本能地并住了双腿: “哎哟,好痛啊!”
“嘿嘿,”我奋力将阿妞拽到自己的对面,一边掰开她的大腿,将其按翻在 草地上,一边解开裤带,掏出硬梆梆的鸡鸡,冲着阿妞茫然的面庞,得意地揉搓 着:“亲爱的,如果怕痛,还能生孩子么?”
“哟唷,”阿妞转过面庞,不敢直视我铁铣般的鸡鸡,我向前蹭了蹭,一手 搬住阿妞的大腿,一手拨开她的肉片,手指尖蘸抹着清泠泠的爱液,美滋滋地含 进口中:哇,好奇妙的味道啊,淡淡的臊灼夹混着微微的咸涩,好似山西的汾酒 均匀地抹在厚唇上,轻轻地吧嗒一下,醇香浓郁,回味无穷!
“亲爱的,让我偿偿!”阿妞醇香似美酒的爱液将我彻底灌醉了,我脑袋一 热,再也不能自己,一头扑倒在阿妞的胯间,大嘴贴在湿淋淋的肉包上便无所顾 岂地、咕噜咕噜地吮吸起来:“哇,好香甜、好纯正的彝家美酒啊!”
“哎唷,”阿妞惊呼起来,在我的吮吸之下,幸福地扭动着腰肢:“哎唷, 哎唷,哎唷,你干么呐!”阿妞突然坐起身来,小手扳住我沾满淫液的面庞: “你就这样舔,我能生孩子么?”
“嘿嘿,”我不顾下作和羞耻地抹了抹淫味漫溢的厚嘴唇:“阿妞,你太香 了,你太甜了,我愿意舔啊,太好吃了!”
“滚,”阿妞俨然以长辈的表情拧了我一把:“瞅你这份德行,可不可笑 啊?女人的小便有什么好舔的啊,再香,还能有我们彝族的坨坨肉香么!喂,” 松开我的腮帮,阿妞幸福地依偎在我的胸怀里,手掌轻抚着我生满硬胡茬的面 颊,娇嗔地问道:“告诉我,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们彝族的坨坨肉好不好吃 啊?”
“好吃,”我心不正焉地应承着,心里依然惦记着阿妞香喷喷的肉包包,手 指再次游移而去,阿妞主动叉开了大腿,我一边肆意抓摸着,一边振振有词地胡 诌起来:“彝族的坨坨肉非常好吃,香甜而又醇厚,而彝族的姑娘,更可爱,可 香甜,更纯朴,更有味道!”
“嘻嘻,”阿妞依在我的怀里孩子般地撒起娇来:“真的么,那,我就给你 吃了!”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抽回手掌,重新搬起阿妞的大腿,握住鸡 鸡,兴奋难当地顶在阿妞业已洞开、淫液横流的肉缝上,阿妞温柔地一笑,大腿 更加乖顺地叉开了,我运了运了气,屁股往前一挺。
“啊――,”我的鸡鸡终于顶进阿妞的肉洞里,阿妞既恐惧又惊奇地嚷嚷起 来,我的鸡鸡坚定不移地向前挺着,进入了一片陌生的,却是充满了诱惑力的处 女地,感受到一种新鲜无比的绝妙滋味。
“哇,”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阿妞的肉洞里,嫩滑的粉肉包裹着热辣辣的鸡 鸡,使我本能地抽送起来,阿妞坚挺着胴体,极为默契地迎合着我的抽插,紧绷 绷的肉洞极有节奏感地收缩着,将一股又一股无法言表的快感传向我的周身,那 份感觉,那份体验,仿佛又得到一块硕大的,热乎乎的坨坨肉:“亲爱的,你太 好了,你太香了!”
我一头扑倒在阿妞丰满的胴体上,一边继续大作着,一边搂住阿妞汗淋淋的 面庞,好似握住一块坨坨肉,吭哧吭哧地啃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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